一件煤漿控制閥,從德國引進需1000萬人民幣,引進消化吸收國產同類產品售價不到100萬。那么如何完成這種從1000萬向100萬的落差呢?作為國內石油化工、冶金領域儀表制器領軍企業——寧夏吳忠儀表有限公司又是經歷了怎樣的拼殺路徑呢?
遙想當年
提起寧夏,多數人腦子里立刻閃現出幾個字,落后地區或西部欠發達!捌鋵嵅蝗。盡管寧夏經濟總量小,但少數行業個別企業確是始終處于國內領軍地位,典型的是精密制造業,最突出的企業是吳忠儀表廠”,寧夏吳忠市市長喜清江說。
俗話說,好漢不提當年勇。提起吳忠儀表當年的“勇”,喜市長津津樂道:
1964年2萬元起家的吳忠儀表一起步就是國家一機部的直屬企業,“家底兒”竟是從上海調來安家的766名技術人員和中專以上學歷的職工組成。
上世紀六七十年代,吳忠儀表的故事近乎完美。先后在國內同行業率先研制生產出液壓快速切斷閥、大口徑球閥、直通單雙座調節閥等等,直至1976年低溫閥用于毛主席紀念堂,1980年自動調節閥走出國門。
上世紀八十年代引進日本技術,到1997年在國內同行業率先獲國家機械工業部和國際質量標準認證。與其說吳忠儀表擁有“皇家基因”,不如說由于堅持走技術領先的路子,才使得其后來的故事得以精彩。
絕境重生
“輝煌時真輝煌,悲慘時真凄涼!”吳忠儀表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馬玉山一臉書卷氣。
上世紀九十年初,我國開始由計劃經濟轉型發展市場經濟,到了2000年左右,多元化經營風起云涌。干什么、怎么干?一句話,企業瞄準什么賺錢干什么、上馬什么。于是,吳忠儀表為了趕浪頭,早就瞧不起自己的老本行,一改生產地質羅盤儀、水儀表、氣壓表之類得傳統產品 ,開始上馬醫療器械、水電器表、環保產品等項目,結果不僅企業每年虧損幾千萬,且損兵折將,好多優秀技術人員都走掉了 ,這種“逆向淘汰”使得企業每年走掉近 200個大學生。
2005年,企業瀕臨倒閉。痛定思痛!“既然我們曾經是‘山頭王’,為什么要上‘梁山’呢?為什么不順著自己擁有的‘山頭’尋覓攀登高峰呢?”馬玉山表情舒展:“經過近一年的國內外考察調研,我們發現新的商機,即同行的精密儀器高端技術為石油化工、冶金電站流程工業自動化設備的關鍵部件 ,其利潤少則20%,高則35%!
經過自治區政府、吳忠市政府及國家相關部委的支持,2002年,就引進國際最先進的調節閥技術,吳忠儀表有限責任公司與德國阿爾卡公司正式簽約。
“到了2010年,吳忠儀表全面實現脫胎換骨!瘪R總接著介紹說:首先是改制,變國有為民營;其次是產品轉型升級,憑借日本的工藝功底,全面引進消化德國控制閥國際頂尖技術;三是通過實現信息化和工業化的融合,實施精密化管理和系統化成本控制。
彎道超車
走進吳忠儀表的數字化加工中心,記者眼前一亮。十幾位工程師分別在操作大小不一的現代計算機,幾十位工人在流水線上手工調試。
你們是如何消化德國技術的?“彎道超車!”聽記者開門見山地問,裝備車間主任柳春脫口而出四個字。接著,柳主任打開大型計算機,手指要銀屏邊演示邊說:“這是煤漿控制閥的日本、德國技術路徑,即ERP操作系統。為了實現本土化擺脫原搬照抄,經過幾年刻意創新,我公司研發出一個量身定制的WRP系統!辟F公司就是通過這個系統實現“彎道超車”的嗎?柳主任點點頭:其實實現“超車”主要是通過兩個關鍵節點完成的。一個量身定制標準的問題。由于產品特殊性,吳忠儀表盡管實施訂單式生產、機械化裝配,且許多環節仍采用手工操作或調試。因為造型種類不同,規格標準不一。有的產品一臺一個規格一種標準,有的一臺一組裝備,需要幾十個規格和標準。因此生產線上每時每刻離不開計算機里的數據庫。另一個是攻克尖端技術問題。多年來,吳忠儀表在引進德國先進技術基礎上,自主研發了產品結構設計、 表面硬化新材料技術、熱噴涂新技術應用、現代加工鑄造等十幾項同領域國際尖端技術。
厚積薄發。吳忠儀表這些年恰恰是“反彈琵琶”。先有理念,先設計有企業發展路線圖,然后再引進人才、培養人才。連續八年,總哈工大、吉林大學、沈陽工學院先后招進200多名學士、碩士生。激勵機制敢于硬碰硬:入門跟師傅,三年獨立工作,五年獨挑項目,收入年薪制20至50萬不等。
信息化精密管理,現代化成本控制,硬碰硬的激勵機制……吳忠儀表不僅實現1000萬向100萬的拼殺,且連續五年年均利稅遞增30%,勞動生產率從20萬元提升至100萬,人均工資從不到2萬增至7.2萬。目前中石油兩個輸油管線自動閥門項目已進入調試;中海油深海1500米采油控制閥門項目已進入核準階段;鐵嶺至大慶輸油管線超大口徑控制閥門正業已組裝完畢……
從簡易儀表裝置生產,到國際頂級控制閥門設備制造,吳忠儀表一路奮進,填補實現了我國長期千萬元進口到百萬自產的跨越。(中國經濟網 記者 許凌)